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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墉 题、马游 画《乐志论》
1774、1775 年作
设色绢本、水墨纸本 手卷
引首:26×119cm 10
马游:26×145cm
刘墉:26×131.5cm
题跋:30×112cm
估价:RMB 1,200,000-1,500,000
引首:腕底云烟。时在光绪戊戌仲春中浣二月。贝勒溥伟。钤印:多罗贝勒(白)、溥伟(白)、内廷行走(朱)、梧斋(朱)
题识:1. 乐志论图。甲午春日摹赵松雪本,梅谿马游。2. 作是论者,所谓有讬而逃焉者也。陶元亮之《归去来辞》,张平子之《归田赋》,岂真乐其辞与赋之所云乎!后人因其文词之美,而为之图,以寄其丹青翰墨之兴,无拂于中而有寓于物则信可乐矣。梅溪此卷,盖临松雪道人笔,而属余书此论,书之拙固不足存,梅溪之画则既工矣。昌黎云:文工画妙各臻极,此古人之能事也,摹古而肖源于古矣,梅溪所造又奚可涯邪?乙未夏日,石庵识于老桂山房。
钤印:马游之印(白)、刘墉之印(白)、飞腾绮丽(朱)(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刘墉第 7、43 印)、石(朱)、御赐海岱高门第(白)
说明:此卷曾经清代鉴藏家赫舍里氏广立、孙梴(孙毓汶之子)先贤递藏藏。此卷曾入藏北京故宫,后退还。
1.爱新觉罗·溥伟(1880-1936),别称锡晋斋主,清末宗室,道光帝旻宁曾孙,恭亲王奕訢之孙,贝勒载滢之子。官房大臣。
2. 梁国治(1723-1786),字阶平,号瑶峰,又号丰山。浙江会稽(今绍兴)人,中国清朝时期大臣。清乾隆十三年(1748年)中戊辰科状元,授翰林院修撰,充日讲起居注官,迁国子监司业。累官至东阁大学士兼户部尚书,赐紫禁城内骑马,加太子少保衔。充《日下旧闻考》总裁官,《四库全书》馆副总裁。其工诗文,善书法,著有《敬思堂文集》。
3.瑛宝(1731-?)拜都氏,字梦禅,号闲庵、煦斋。大学士永贵长子。善指头画,亦善书。与刘墉为文字交。两人相邻而居,交往亲密,留下了不少信札。中贸圣佳曾拍“致梦禅先生尺牍六开十一通”,是两位交往极亲密的见证。讨论砚事,学识交流和友情交往。
4.孙梴(1863-1908),字孟延,号梦岩,斋号兰枝馆,鉴藏家,军机大臣孙毓汶长子。清代缪荃孙、孙宝瑄、那桐、杨钟羲诸友人对孙梴祖藏书画大为赞叹,记载了孙氏珍品,如赵孟頫小楷《汲黯传》等,以富藏清人诗文集著称,藏书印多达数十方,可与其父孙毓汶收藏书画用印相媲美。
乾隆四十年乙未(1775)夏日,刘墉为马梅溪书录仲长统《乐志论》后,对梅溪所临赵孟頫画跋道,“梅溪此卷,盖临松雪道人笔,而属余书此论,书之拙固不足存,梅溪之画则既工矣。昌黎云:文工画妙各臻极。此古人之能事也,摹古而肖源于古矣,梅溪所造又奚可涯邪?”而刘墉此作,亦从松雪道人入手,可谓灵峭异常。身为乾隆朝重臣的刘墉,在“康熙崇董,乾隆崇赵”的时代习书风气下,以学赵孟頫入手合情合理,但却能不入学赵易流于圆熟软媚的窠臼,且能形成自家面目,丰润而兼具风骨。张维屏在《松轩随笔》就说,“文清书初从松雪入手,中年后乃自成一家,貌丰骨劲,味厚神藏,不受古人牢笼,超然独出。” 此件书录《乐志论》正是刘墉中年后自成一家的佳作。成亲王永瑆书亦以赵孟頫入手,在跋刘墉《头陀寺碑文》中说,“石庵先生自松雪得路,浸淫晋贤,今人书俱老,遂到化境。”如以永瑆与刘墉相比较,则刘墉不拘泥于松雪,善于师古化新,更胜一筹。张伯英就认为:“石庵及成邸书皆出松雪,成邸犹为赵法所拘,不能越其范围,石庵离合变化自成体格。”
从包世臣记载的一段刘墉与翁方纲的逸事中,更可见刘墉的师古化新。包世臣《艺舟双楫》记,“乾嘉之间,都下言书推刘诸城、翁宛平两家。戈仙舟学士,宛平之婿,而诸城门人也。尝质诸城书于宛平,宛平曰:‘问汝师那一笔是古人?’学士以告诸城,诸城曰:‘我自成我书耳,问汝翁那一笔是自己?’”翁方纲嘲讽刘墉不学古人,实则刘墉以古人为骨,以自家面目为肉,岂能真无一笔是古人?无怪乎何维朴说刘墉学松雪而能脱离窠臼,自成一家,以致“骨力坚凝,神味渊永”的样貌。
包世臣曾说刘墉“壮迁东坡”,书录《乐志论》时的石菴五十六岁,看来已学东坡法书多年,且对东坡法书推崇至极,在《学书偶成三十首》中,其中一首云:“苏黄佳气本天真,姑射丰姿不惹尘。笔软墨丰皆入妙,无穷机轴出清新。”刘墉学东坡,实与学松的方法雪同出一辙,即重“意”非重“形”,他曾多次临东坡帖,跋语直言:“录东坡杂文不敢言临,实不能似,亦无意求似也。”临书佳处正是在这“无意求似”间。现存有不少刘墉临摹古人书迹之作,可证其在书法上涉猎广泛,观其临作多是一般意义上的“意临”,胜在取古人之意,具能其入乎古人而出乎古人。
刘墉《学书二首》之二云:“笔纵姿还敛,锋藏韵自华。折钗犹有股,老树更生花。腾跃尊龙象,蟠纡陋蚓蛇。子云嫌小技,虽好未堪夸。”见得此诗,能知石菴不喜造作笔势,而贵笔势纵横,神姿内敛,不露圭角,气韵华滋,且字如龙象,有生机。石菴学赵,无圆熟软媚之病,由此可见因由。
当然,刘墉书艺的取法不止赵孟頫和苏轼,亦远绍钟王,包世臣更说其“七十以后潜心北朝碑版”,但此件书录《乐志论》主要仍取法东坡、松雪。徐珂《清稗类钞》中说,刘墉“自入词馆以迄登台阁,体格屡变,神妙莫测。其少年时为赵体,珠圆玉润,美如簪花。中年以后,笔力雄健,局势堂皇。迨入台阁,则绚烂归于平淡,而臻炉火纯青之境矣。”这件正是其中年“笔力雄健,局势堂皇”之作。
乾隆三十九年甲午(1774),三月十一日刘统勋去世,刘墉扶榇归理。乾隆四十年乙未(1775),终年在籍守制。此画摹于甲午春日,隔年乙未,刘墉在家乡应马梅溪之属书此论,马梅溪是山东临朐县胡梅涧村人,与诸城毗邻,对马梅溪来说是请刘墉写字的一个好机会。《光绪临朐县志》说,马益著“性聪颖,十岁能属文,长老异之,及长博学多闻,兼习杂家,艺事无不精妙”,无功名。刘墉愿意为马梅溪临赵孟頫画书录《乐志论》,且识曰:“书之拙固不足存,梅溪之画则既工矣。”能知石菴有容人爱才之心,就像对邓石如一般,邓石如初到北京,“欲以篆籀古法劘切时俗,公卿多非笑,惟刘文清公墉深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