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说明
香港长江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拍品鉴定开始征集
袁江(1662-1735) 扬州高旻寺行宫图
设色绢本 镜心
55.5×111cm
估价:RMB 1,200,000-1,500,000
题识:邗上袁江。
钤印:袁江之印(白)(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袁江第 6 印)
来源:Lot.5867-5872 为怀菊草堂藏历代书画。
说明:是作为近代著名画家居士陆惕夫旧藏。
陆惕夫(1865-?)名龙,字铁夫,江苏苏州人,寓居上海,山水宗“四王”,抗战时期逝世。在民国时期上海艺坛,陆惕夫是较为活跃的一位。他寓居在上海复兴路。在这里,他习诗作画,结朋交友。他一生信佛,与镇江金山寺方丈来往甚密,并与海上画家吴昌硕、王一亭等艺术家互为好友。
清代戏曲作家李斗《扬州画舫录》:“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亭胜,三者鼎峙,不分轩轾。”扬州处在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处,它不光是交通枢纽,也成为了北京朝廷南巡必经之地。在明清两代盐商的支持下,这片富庶地造就了无数如梦如幻的私家园林,清代帝王也在这里大兴土木,营造了多个行宫, 南巡驻跸的同时,用以饱览江南胜景色。正是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之下,在山水绘画中比较边缘一类的建筑绘画,又重新为时人所重,“袁江、袁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把元、明以来日益走下坡路的界画, 重新振兴起来。”
康乾盛世,就整个画坛而言,有宫廷院体画的精工巧奢,也有扬州八怪的文人意趣,还有诸如四王所笼罩下的山水正脉。无论是《国朝画征录》还是《扬州画舫录》都提到,袁江曾有机会供奉内廷。光从这点上,袁氏在绘画技巧上的水准不言而喻。袁江的作品主要分两种,一种是对现实中山水楼阁风景的写生描摹,另一种则是仙山琼岛的想象虚构,而本作袁江绘高旻寺行宫图则属于地道的前者。
扬州高旻寺及高旻寺行宫是两个不同的建筑归属,清顺治年间,高旻寺创建,但主要功用还是为了修建宝塔,祈福减少水患,直至康熙年间,康熙帝南巡,登临宝塔后赐名“高旻”,再后来则是曹寅和两淮盐商们联袂为康熙帝建造行宫,期望得到圣上眷隆。乾隆《江都县志》“至于茱萸湾之行宫,乃系盐商百姓感恩之诚而建,虽不与地方官吏,但工价不下数千”,所以从历史脉络上看,高旻寺是先塔后寺,而行宫则最晚。
本作为袁江画扬州高旻寺行宫图,画工繁密,用色清丽,结构准确。我相信面对这样一幅作品,都会思考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判断袁江笔下所绘制,究竟是否为扬州高旻寺行宫?我们进行图像研究,见雍正十一年尹会一修纂《扬州府志》所刊刻高旻寺图,连同袁江所绘制,对比乾隆朝《南巡盛典名胜图录》里的高旻寺行宫图,分析如下:一、寺内天中塔皆为七层。二、据《高旻寺碑记》:“朕三十八年,奉皇太后銮舆偕行,晨昏侍养。视河既毕,勉从舆请,济江而南周览吴会民生、风俗。见茱萸湾岁久寝圮,朕欲颁内帑略为修葺,为皇太后祝釐。”康熙帝将宫廷内一座金佛赐给高旻寺供养,并且御笔御制《高旻寺碑记》,曹寅收到后,立马营造了金佛殿及御碑亭来安放这两件御赐之物,但我们从乾隆朝《南巡盛典名胜图录》里的高旻寺行宫图当中,那时候金佛殿已然改称呼为京佛殿。三、乾隆帝六次南巡,无一不在高旻寺驻跸,高旻寺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修建的精妙外,加乾隆帝对待父亲及祖父的恭敬态度,使得高旻寺拥有着当时天下首屈一指的大丛林,御碑亭原只有一座,乾隆朝增至两座,另一座安放的只可能是雍正帝或乾隆帝的天章俟考。但袁江那时候只可能看得到一座,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雍正年间《扬州府志》也为画作定下了时间坐标。最后,其实最有意思的,是这处寺门外加门前的渡头,几十年间上岸拜佛的信众,一直是从这里上岸进寺,待到乾隆朝时,寺门依然还保留(实际现如今高旻寺寺门航拍图本处又恢复如旧),但是渡头已然没有了。高旻寺行宫的建筑部分,早在历史的侵蚀中泯灭不存,连图画中的天中塔也是近些年在原址上复建的。但是这座“高高在上,旻天无极”的高旻寺行宫的原始样貌,还是通过袁江高超的技法保存了下来。
本作是非常典型的袁江面貌,多用宋人卷云皴,建筑布局严密,尊重现实,同时设色上兼顾青绿与水墨晕染,能让观者在画面中流连忘返。都说二袁多为富商之聘为他们作画,这样一幅描绘皇家寺庙行宫细节的作品,绝非是为了宫廷供奉而作,否则直写名讳未落臣字款是大不敬,返到是更像袁江为了两淮盐商所构建的功绩图,用以夸耀捐资、助力皇室的耀眼成绩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