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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一方面看,以才学名盛的纪晓岚,却鲜少著书立说,其传世最广的著作,是以自己的听闻、经历、随笔辑录整理而成的《阅微草堂笔记》,其中诸般童年逸事,鬼怪奇闻、世态百相,兼附以寥寥几句的评说,丝毫不似《四库全书》总编纂、宦海浮沉的礼部尚书所作。倒似是个“述而不著”、云游四方的墨客、隐士的作品。而细读其中《如是我闻》、《槐西杂志》、《姑妄听之》等章节内的诸篇小文,却能真切地感受到纪晓岚寄托于其中的热情。仿佛在此中,他才能脱身于沉浮更迭的官场和繁重的《四库全书》编纂工作,以一名“读者”的身份去观察世界,审视自己。
在自己的书斋中,纪晓岚大概才是最真实的“文人”。
恐怕也是因为此,纪晓岚虽不以书名,却一生嗜砚、藏砚成癖。其书斋以“九十九砚斋”名,足见其藏砚之丰。《槐西杂志》中记:“余自四岁至今,无一日离笔砚。”清代陈康祺《郎潜纪闻》中记:“纪文达公性好砚,尝以九十九砚名其斋。砚必有铭,信手摛取,皆有深意……”砚、墨、笔筒,这些书斋之物伴随纪晓岚著述《阅微草堂笔记》,也见证了这名大学士,最返归本真的文人一面。
本次《方物》专场中,幸集得纪氏阅微草堂长物三件。两砚石、一笔筒,虽不算是精琢巧雕之物,但各自承载了一段关于纪晓岚的文墨逸事。其上诸般铭文题款,记录了纪晓岚与自己的门人、友人之间的交游趣事,也能够自然地透露出纪晓岚的文人心境。
此般“文人心境”,往往被刊刻于这些木石最细枝末节处:比如一方小印“曲江非我有名心”,刻在紫檀笔筒的底面,其中载录一段纪晓岚与友人董曲江的逸事。想必每当纪晓岚拿起笔筒摩挲翻看时,便会回忆一番。
今人难见古人月,幸而这件逸事,恰被纪晓岚记于《阅微草堂笔记》的《如是我闻·一》中,此处录其全文如下,诸位读者或许也可以在其中,感受到纪晓岚把玩这些文房陈设的心境:
“钱遵王读书敏求纪载:赵清常殁,子孙鬻其遗书,武康山中,白昼鬼哭。聚必有散,何所见之不达耶?明寿宁侯故第在兴济,斥卖略尽,惟厅事仅存。后鬻其木于先祖。拆卸之日,匠者亦闻柱中有泣声,千古痴魂,殆同一辙。余尝与董曲江言:‘大地山河,佛氏尚以为泡影,区区者复何足云!我百年后,傥图器书玩散落人间,使赏鉴家指点摩挲,曰:此纪晓岚故物,是亦佳话,何所恨哉!’曲江曰:‘君作是言,名心尚在。余则谓消闲遣日,不能不借此自娱。至我已弗存,其他何有,任其饱虫鼠,委泥沙耳。故我书无印记,砚无铭识,正如好花朗月,胜水名山,偶与我逢,便为我有;迨云烟过眼,不复问为谁家物矣!何必镌号题名,为后人计哉!’所见尤洒脱也。”
方物
古代文人书房长物专场
阅微草堂长物专题
Lot1820~Lot1822
Lot 1820
清 纪昀铭『伴我一生』紫檀笔筒
直径15.3cm;高15.3cm
估价:RMB 2,800,000-3,500,000
来源:小孤山馆藏器,得自纪氏后人许心如
著录:
1、《珍物:中国文艺百人物语》,上海译文出版社,2017年,52页。
2、《经典·四》,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16页。
备注:许心如为撰《清代纪氏文物考》(手稿)
这件纪晓岚题字紫檀笔筒,原藏在纪昀的一位后人手里。纪晓岚的官声、文名,远不及他的逸事、幽默流传得广。在没有见到这件笔简前,印象中,纪大学士是一个机巧、尖刻、学识渊博、述而不作的官场高手。
笔筒包在一个蓝绸布套子里。布套的蓝色已经发白,可是,仍然能够感受当年缝制者用心之精细。老人颤巍巍从布套拿出笔筒,我看到笔筒的纹理乌黑中间夹淡黄色细纹,是行内人士称的『紫檀影子』,老人却说出了一个极雅气的名字『云水乌梨』。为何称『云水乌梨』,老人答不出。相信是祖上传下称谓。紫檀不似黄花梨有水墨山水画一般的纹理,这件笔简粗看一团乌紫,细细端视,其纹理如行云,如流水。笔筒表面的纹理,太精美了。纪晓岚是一位任行放迹的才子,总揽《四库》编纂,可是,在这件小小的笔简面前,表现出了对自然天工的恭敬,不着一笔一刀,只是请雕刻高手聂松岩在笔筒的底部刻上自己的手书:『曾在瑞杏轩中』、『宝之』、『曲江非我有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