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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钱选《西旅献獒图》考鉴
《西旅献獒图》图像源自《尚书》“西旅献獒”典故,唐代阎立本首将其转化为视觉图像。贞观年间,阎立本奉旨创作时融合多种兽类特征塑造艺术形象,因所绘非现实狮子,观者常将画面与承载儒家政治理想的典故关联,故作品又称《献狮图》或《贡獒图》。在“狮”与“獒”的概念混淆中,阎立本的《职贡狮子图》成为现存最早以“西旅献獒”为题材的绘画作品。被赋予“宣威昭德”象征意涵,用于宫廷政治宣传。
此后,该画作在各朝各代持续流传:在明人曾爟《〈西旅献獒图〉为居止善赋》诗中提到:
“武王戎衣定天下,西旅献来名更隆。……阎公状物妙入神,龙眠效之尤逼真。玉堂松雪善模拟,三贤造车同一轮”
道出阎本被传摹之况。又见王国平编《杭州文献集成》(第17册)《西旅献獒图》诗末自注曰:
“图旧阎立本所作,李伯时曾以海藤纸临之。元大德间,赵子昂复临寄钱唐崔进之,后自题云:‘是日大雨檐声如涧’。”
据此可知图原为阎立本所作,宋代李公麟以海藤纸临摹,元大德年间,赵孟頫又据李公麟摹本再临。
明沐昂《沧海遗珠》卷一
至元代钱选获阎立本《西旅献獒图》,于其题跋中记曰:
“唐宰相阎立本作西旅献獒图传于世,余早年留毗山石屋得其本。今转瞬四十年,再为之,则老境骎骎矣。”
寥寥数语,暗藏岁月流转之迹——“再为之”三字,既勾勒出其早年在毗山石屋临习古画的雅事,亦道出时隔四十载,垂暮之年再度执笔重摹此卷的创作历程。
钱选《西旅献獒》溥儒题签
本卷《西旅献獒图》有溥儒题签:
“元钱选《西旅献獒图》。辛酉(1921年)正月初八日,心畬居士题于戒台寺”。
引首部分或存清代宫廷“内库黄地描金蝠云纹蜡笺”,以黄色为底绘蝙蝠祥云,尽显皇家奢华尊贵。
钱选《西旅献獒》引首装裱
内库黄地描金蝠云纹蜡笺
画幅以精湛笔墨绘外蕃贡獒之景:自右向左依次为三位人物,起首者逸眉虬髯、头戴兽首巾帽,着绛红长袍、乌靴革带,双手交握侧身而立,庄重威仪。
钱选《西旅献獒》局部
后随二随从,高鼻深目、髡顶,肤色一黑一白——肤黑者牵巨獒,獒身毛发逼真、肌肉遒劲。
钱选《西旅献獒》局部
肤白者抱幼獒,神情专注似将进献。人物服饰线条流畅、勾勒精准,运笔间尽显功力。
钱选《西旅献獒》局部
画上钤盖乾隆帝玺五枚:
1. “乾隆御览之宝”
2. “三希堂精鉴玺”
3. “宜子孙”
4. “石渠宝笈”
5. “乾隆鉴赏”(参见《清代帝后玺印谱·乾隆卷》7、28、94页。)
另有鉴藏印:
1. “心畬鉴定书画珍藏印”(溥儒)
2. “西山逸士”(溥儒)
3. “西山逸士心畬鉴赏”(溥儒)
4. “云樵鉴赏”(冼斌)
5. “伯谦精鉴”(裴景福)
6. “省心斋图书印”(溥儒)
7. “剑泉平生癖此”(景剑泉)
8. “景氏子孙宝之”(景剑泉)
9. “钓鲸鱼父”(溥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