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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幅吴昌硕1917年行书诗轴以金石气为骨,诗境与书风互为表里。吴昌硕的行书革新了晚清书坛:他打破了赵之谦以帖融碑的路径,开创“以碑化帖”的新范式,直接影响齐白石、潘天寿等近代大家。其作品中的金石气与书写性平衡,为现代书法在碑帖融合中找到美学突破口“支撑病臂强写梅,秃笔犹能老蛟走”以篆籀笔法写行草,起笔藏锋如锥画沙,转折处暗藏“折钗股”圆劲,“梅”字木部枝桠如铁铸虬枝,枯笔飞白似老梅皲裂;“赤城朝霞落吾手”则以焦墨渴笔强化霞光流动感,三点水如浪溅碎玉,与“碧烟随风吹欲堕”形成视觉通感。全卷墨色浓淡跌宕,“屈指明日当立春”七字忽作渴笔飞白,似琴弦震颤余韵,恰合诗中“吟声断续啸声作”的节奏张力。
此卷创作于1917年丁酉七月,正值鸣鹤逝世前五年,吴昌硕以“吉羊止止吾室中”暗喻中日艺术如祥瑞共栖,尾句“愿花长好人长寿”更将书画酬答升华为精神同构——鸣鹤晚年创立“鸣鹤流派”,将吴昌硕“重拙大”美学融入日本书道,其1919年出版的《游吴杂之一》中“浮槎万里求遗矩”诗句,恰与卷中“枝干纵横若篆籀”形成跨时空笔墨对话。
吴昌硕为日下部鸣鹤所刻印
西泠印社内《结友百年铭志》碑文记载,鸣鹤归国后藏有吴昌硕所刻“日下东作”印(现存日本新泻大学),此印边款“癸巳冬刻于沪上”与卷中“丁酉七月”相隔二十四年,见证二人从碑帖切磋到精神共鸣的友谊升华。
Lot 3148
吴昌硕菜根香
立轴水墨绫本
己未(1919年)作
141×41.5 cm
题识:
(一)花猪肉瘦每登盘,自笑酸寒不耐餐。可惜芜园残雪里,一畦肥菜野风干。老缶时客沪上。
(二)秋霜入菜根,菜根始得肥。菜根常咬能救饥,家园寒菜满一畦。如今画菜思故里,三尺馋涎湿透纸。菜味至贵纪以诗,彼食肉者安得知。己未初夏,吴昌硕年七十六。
钤印:昌硕、吴昌石、破荷
展览:“缶墨东游—吴昌硕生诞一七〇周年纪念展”,三圭社主办,香港会议展览中心,2014年5月24日-26日。
出版:
1.《缶墨东游》,第88页,三圭社,2014年5月版。
2.《吴昌硕全集-绘画卷三》,第134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7年版。
此幅吴昌硕1919年作《菜根香》,绫本水墨,构图取“一炷香”式章法,两峰巨石如篆籀笔法写就,苍劲古拙,与白菜形成刚柔对比。白菜以淡墨晕染勾筋,叶脉如铁线游走,根茎焦墨皴擦,皱褶间肌理如金石碑版刻痕,暗合题跋“秋霜入菜根”的物理质感。题诗分置左右,左书“花猪肉瘦每登盘,自笑酸寒不耐餐”,右书“家园寒菜满一畦”,行笔如锄地犁田,朴拙中见金石力,与画面形成“书画同源”之互文。 吴昌硕此作以篆籀笔法统摄全局,巨石以焦墨渴笔侧锋劈斫,线条如青铜器般凝重,转折处涩进顿挫,显金石碑版之雄浑;白菜则以中锋行笔写叶茎,墨色由浓至枯,枯湿相生间暗含“咬得菜根坚齿牙”的文人自况。题跋中“彼食肉者安得知”的喟叹,通过墨色浓淡与笔势虚实得以强化:白菜叶面留白处如霜色浸润,与巨石投影形成视觉张力,而“三尺馋涎湿透纸”的诙谐,则以飞白笔法点苔破墨,诙谐中见文人画“谐趣”本质。
此作钤“昌硕”“吴昌石”“破荷”三印,印文与画面肌理呼应。全作以水墨黑白构建视觉秩序,却通过墨分五色展现“菜根常咬能救饥”的哲学思辨,将日常蔬果升华为文人精神符号,堪称吴昌硕晚年“以书入画”理论的实践典范。 可谓“石笔墨见风骨,菜根清味蕴乾坤。”
自古以来,许多艺术名家的境遇并不是一帆风顺,为了求取艺术上的深造和突破,他们往往早年远离乡井,在最终创立出自己的艺术天地后,也往往受到这段人生道路的影响,淡薄的看待现实中的名利。对吴昌硕来说,他的笔下不仅书写着自己对于身边生活的体会和感悟,而且将对国家与人民境遇的沉思融入笔下,深刻地关注自己民族的命运与人民的疾苦,用画笔来描绘自己和时代的面貌。
这幅《菜根香》中,画面单纯,有着一任情性、淋漓挥写的快感,吴昌硕乐观而又隐晦的抒发了自己对于挫折人生的态度:画家将日常生活中极为普通的白菜和象征坚毅的高耸山石描绘在一起,显示了对于清贫生活和高洁志向的甘于坚守。在画面中,白菜被刻画的烂漫无拘,硕大的叶子斑斓恣肆,分别用浓墨和彩墨加以晕染;两方高耸的山石撑开了整幅画面的结构,极富于视觉的张力,也奠定了这幅画的思想基调,有语云“嚼得菜根者,百事可做”,作者固守贫困的君子之志也就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