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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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晓飞
平壤
2004 年
布面 油画
200×400 cm.
发表
《黑龙江盒》,河北教育出版社,石家庄,2006年,第34页至第35页
《仇晓飞》,博而励画廊,北京,2010年,第16页
展出
“黑龙江盒”,2006年5月16日至22日,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北京
2002年从央美油画系毕业后,仇晓飞开始了私密化的个人怀旧之旅,以手工临摹的方式复制、改写和呈现老照片和历史旧物。与当时狂热追求新鲜事物的同龄人不同,他的状态似乎朝向过去,对于剧烈变化的当下,采取暧昧的怀旧立场,在历史被压平甚至终结的时候,顽强地拒绝遗忘。而这种抗拒基于对个人成长经历的反复审视与玩味,并最终使个体的私语带上了某种历史见证似的尊严。
从2002年到2006年,仇晓飞将工作的重心放在个人记忆与公共记忆之间的关系上。这些作品最终组成了其第一次个展“黑龙江盒”,《平壤》是其中重要的作品。画这幅画时,仇晓飞刚27岁,从美院毕业不到两年,工作室还是家里一小块十几平米的地方,作品一般也以中、小尺幅为主。《平壤》是这个阶段唯一超过3米的大作,承载了他的诸多雄心与思考,画面设计上也更为复杂、深刻,与他日后甚至当下的创作都形成了互文,在其艺术生涯中占有关键位置。
仇晓飞常通过公共媒体发布的图像来寻找与个人记忆相契合的点。《平壤》中心部分出现的风景是朝鲜的大同江,它是朝鲜半岛北部最重要的河流之一,流经平壤市中心。它不仅承载着朝鲜的历史文化记忆,也在政治和文学中具有重要象征意义。大同江的典故很多,交织着神话、战争、文学与政治,也是现代政权塑造意识形态的载体。
本作中的大同江风景与仇晓飞故乡哈尔滨的松花江看上去非常相像,江的两岸分布着典型的北方社会主义式的建筑,而艺术家的童年时代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当他第一次拿到这张长幅的图片时,误以为这就是松花江的图像,那种泛黄的色彩和气氛将他瞬间拉回自己的记忆之中。但经过仔细研究,仇晓飞发现除了记忆的误读,这里面还蕴含着非常复杂的政治和历史因素,因此他开始构思“平壤”这幅作品。
首先,艺术家在这幅巨幅的作品中设置了一个灰暗的、破旧的底图,像是一本残缺不全的书籍,也像是一个破败的舞台布景。仇晓飞参考了一本苏联出版的国际象棋教程,除了把这本书的比例拉长,他也做了一些内容上的篡改。比较明显的是画面右侧的文字。经过对比会发现,艺术家在被图片遮挡的上侧只保留了俄文中的“ИГРЫ”可以辨识,这个词翻译过来是“游戏、比赛或博弈”,在图像的下侧,未被遮挡的文字变成了英文“TM”,艺术家使用这两个字母的含义是“time machine”的缩写,这一隐喻除了艺术家将自己对自身记忆的误读放进作品中,也同时提示了他一直感兴趣的关于“时光虫洞”的概念,这一概念紧紧围绕着他早年的关于记忆的主题。在艺术家后来的创作中,这一主题逐渐发展成为“时间的螺旋形态”。
最底层类似纸盒黄色区域,样式与《黑龙江盒》画册的盒子形设计如出一辙,作为所有记忆的承载物,它不起眼,却代表了作品完成时的时空。1989年,随着苏联解体、柏林墙倒塌,美苏争霸的时代宣告结束,不过冷战的幽灵并未就此散去,而是改头换面依旧游荡世间。正如画中的棋子全部悬浮于棋盘之上,并未尘埃落定,也暗示着博弈仍在继续(比如1990年开始,并在千禧年初逐渐发酵的“朝鲜核问题”)。
在这个巨幅的背景之上,仇晓飞把大同江的风景照以拼贴的错觉描绘出来,强化了这个图像的残破感,也保留了描绘出图像的折痕,这些痕迹与灰暗的背景相结合,与画面中心风景的温暖和明亮形成强烈的反差。这种关系紧紧围绕着作品的主题,这是一个关于个人记忆与意识形态历史之间的纠葛,是个人与集体,此处与彼处,过去与未来之间无法化解的情感和困境,艺术家用一种绘画性的语言把这种矛盾统一了起来。
仇晓飞在《平壤》中追求着一种叙事性、关联性,尽管这种叙事未必有故事性。但正是因为这些有时缺乏逻辑性的线索,又会让观者不自觉地深入其中,逐步发掘其中的乐趣。这正如仇晓飞所说“艺术,就在语言未到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