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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对书画古董素有爱好,1950年代初,便节衣缩食,以有限的工资辛勤搜集流散民间的历史文物、书画文玩,孜孜以求,并把文物收藏、整理、保护作为毕生志趣和事业。随着日积月累,收藏日丰。1983年,李老慨然将其所藏书法、绘画、青铜器、陶瓷器、紫砂器、碑帖、砚台等534件文物无偿捐献国家,交付重庆博物馆(又名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收藏。1990年,又陆续捐献,前后总计六百余件。经国家鉴定委员会专家鉴定评议,李老所捐赠的239件书画中,一级文物20件、二级文物72件,可见李老鉴赏古代书画的深厚学识和功力。中国嘉德曾于2017年秋与李初梨的珍藏结缘,李老收藏多年的数件古代书画佳作首现拍场,其中449号弘仁《窗影群木图》以3047.5万成交、448号龚贤《山水册》以517.5万成交。
本辑主要给藏家朋友呈现,春拍中的一部分古代书画作品,精品佳构不胜枚举,难免会挂一漏万,但也不妨先睹为快。缘物寄情,李老的收藏寄托了他对艺术的理解与情趣。李老的书画收藏,主要集中在明清时期的名家作品。其中,有两类书画家是李老尤为钟爱的:一类是明清鼎革之际,坚决不与清廷合作的节烈之士,如傅山、朱耷等;一类是有创新精神的画家和流派,如陈淳、徐渭、石涛及“扬州画派”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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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标 (1615-1698)
五州烟雨图
手卷 水墨纸本
画:31.5×225 cm. 约6.4平尺
跋:31.5×136 cm. 约3.9平尺
题识:五州烟雨图。赠江上外史,查士标。
十年重到三山上,烟雨留人看五州。欲见所思云树杳,不堪还对画图游。余以康熙己未(1679年)送客过南徐,过焦山,量周上人要至双峰,烟雨迷离,信宿乃返。念不得与江上外史把晤,怅惆久久之。量公复出示此图,绻恋畴昔,感赋一绝,以寄外史。邗上旅人士标再识。
钤印:士标、查二瞻、懒老
出版:《李初梨珍藏书画选》,图三七,重庆出版社,198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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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纸:
1.查二瞻画法高逸,深于米氏父子。倪清閟、方方壶,其目中无复有王恽,何况余子。余昔藏其仿虎儿潇湘图,纯以枯墨染擦,一片神行,仿佛登北固山,细雨溟濛,所谓宿雨初霁,晓烟未收,深得米氏朏髓。此种画非胸次高旷,有一段不可羁勒气概,未能望其肩背。此抚元晖五洲烟雨图,又用湿笔,与前卷异曲同工,笔端变化,无从捉摸。昔人论画重生辣,惟生方不俗,惟辣始远甜。梅壑可云生矣,然非熟极不能生。此由平日觉悟得来,难与钝根人语也。庚申十月,瓢叟记。 钤印:颜世清印
2.有清一代,非无画皆曰王耳,非无书悉赵董耳。试观孟津与香光同时,何尝染些子玄宰脚汗气?石溪、石涛与王恽为友,曾无丝毫面目相似。人贵自立,离却依傍,方有出头地。否则穷年累月,终老牗下,为触藩之羝,仰人鼻息,借彼形模。所谓学古人还须有我者,果安在耶。百余年来,风雅沦亡,即士夫谈论,亦多语羞雷同,甚且拾厂肆市侩口头语,以为独得之秘,抑何无耻若是耶?吾观二瞻画,不觉感触于怀,知我罪我,奚暇顾哉。是夕不寐,展卷再记于寒木堂。 钤印:寒木
3.此卷二瞻图之以贻笪江上,故用意为之。江上翁亦醉心于虎儿,二瞻投其所好,所谓徇知之作,偶然凑合,有非泛泛酬世者可同年而语也。古人笔墨不妄作,当其解衣磅礴,睥睨一切,洩天地之秘,发山川之奇,横涂竖抹,无非妙谛,以视规行矩步,真同局促辕下驹。此中不可有一点名心在画也,而进于禅。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知此庶几可以言画。瓢叟。
鉴藏印:清净瑜迦馆(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汪士元》12印,485页)
说明:
1.是卷上款人“江上外史”为笪重光(1623-1692),其字在辛,号江上外史,江苏丹徒人。顺治壬辰(1652年)进士,官御史,居官时直声震朝野,尝弹劾权贵,弃官而去,怡情书画,名重一时。
查士标从新安走出家门,专事书画,频繁来往于扬州、苏州、金陵等地,或游览、会友,或作画、吟诗,并与笪重光、王翚、恽寿平、石涛等人交往甚密。查士标为笪重光作了不少画,且部分还经王翚润色过。如南田在《题查二瞻画册》中有记:"观二瞻仿董源,刻意秀润而笔力小弱,江上翁秉烛属石谷润色。"又有查士标为笪重光作《鹤林烟雨图》,石谷补画后题“江上先生……携示二瞻此图,复为指点峦岫回合。”
《五洲烟雨图》为宋代米友仁代表作。米友仁,字元晖,米芾长子。襄阳人。官至兵部侍郎,敷文阁直学士。书画传家学,喜作云山墨戏。明代,董其昌大力推崇二米,谓之“诗至少陵,书至鲁公,画至二米,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查士标的山水以董其昌为门径,同样喜爱米家山水,长期在米芾住过的地方游览,并以得米法自居。在题《鹤林烟雨图》诗中有云:“颠老重来应大笑,何人窃我小乘禅”。在《种书堂遗稿》中有诗:“雪浪银堆势可呼,米家真意在模糊。房山仙去方壶老,千古谁传水墨图。”道出了他对米家山水的深刻理解。此外,查士标学米画在当时颇受赞誉。王翚题他的画云“此图似小米”,并说“恨不起方壶、彦敬见之惊叹绝倒也。”恽寿平也说:“米家法,近惟董云间擅长,今又得查先生矣。”
笪重光醉心于米家山水,查士标此卷“用意为之”,“投其所好,所谓徇知之作”。另据二瞻第二题跋而知,此卷复归量周上人,于其1679年过焦山处复见。
2.后跋者颜世清(1873-1929),字韵伯,号寒木老人、瓢叟,室名寒木堂。广东连平人,寄居北京。生有异禀,聪颖过人。在政界多年,而于文化提倡最力。擅山水、花卉,以古拙胜。亦善鉴赏,收藏之富,为北京之最。苏轼的《寒食帖》即为其所藏。
3.“清净瑜迦馆”乃近代收藏家汪士元用印。汪士元(1877-1935),字向叔,斋号麓云楼,又号玉带砚斋、清净瑜迦馆。光绪三十年(1904)进士。曾为河间兵备道、长芦盐运使。民国时署直隶财政厅厅长、北洋政府财政部次长、国务院参议等。精诗文,通书法,擅山水,富收藏。以藏有宋徽宗《晴麓横云图》而闻名天下,著有《麓云楼书画记略》。
查士标《五州烟雨图》局部
石 涛(1641-1707年后)
长夏放歌图
立轴 设色纸本
80.5×47 cm. 约3.4平尺
题识:长夏披襟对绿萝,半窗图画人情多。总之不问盈虚候,散发无拘独放歌。清湘大滌子阿长。
今人动云此某家法、某家派,何曾梦见古人?不知古人法与派,皆由性情中所得,久久则满天下矣。后世学者望影遥空,真处不得入,尽得他皮毛,流毒此中。须凭自己性分中带来先天种子,他一出手即是(从不)入得之道。余生平写,未敢重复,但就彼时人事因缘,嘻笑鼓舞,吹散笔端,指下自有一时真精神气骨,使人远远观望,必知其为某某者也。春过种闲堂,再观于梅花树下。阿长。
钤印:阿长、瞎尊者、赞之十世孙阿长、零丁老人、清湘石涛、前有龙眠济(1-3印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石涛》23、63、72印,209-210页)
出版:
1.《李初梨珍藏书画选》,图四七,重庆出版社,1986年。
2.《石涛山水画风》,图30,重庆出版社,1995年。
说明:石涛画,在当时即评价甚高,虽“正统派”大家之王原祁,亦为之折服,尝云:“海内丹青家不能尽识。而大江以南,当推石涛为第一。予与石谷(王翚)皆有所未隶。”
著作有《苦瓜和尚画语录》(即《画谱》)、《大涤子题画诗跋》(后人所辑),于绘画理论有深入研究,每多卓识创见,而辞义奥衍,颇不易解,有俞剑华注解,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
——摘自《李初梨珍藏书画选》
王文治(1730-1802)、陈 撰(?-1758)
墨梅、诗咏合璧册
册页(四开) 水墨纸本
题:26.5×16.5 cm. 约0.4平尺(每幅)
画:26.5×16.5 cm. 约0.4平尺(每幅)
跋:26×16.5 cm. 约0.4平尺(每幅)
题识:
(一)毕世没身宁梅格,无人着眼亦生香。
对题:谁向离亭唱路难,梅花消息已冲寒。梦醒山馆人初散,(笛)歇江楼雨未残。十月关河无过雁,一天风雪有征鞍。回头寄谢江南使,马上逢春不忍看。赋江上梅花留别同社诸子。文治。 钤印:王氏禹卿、梦楼
(二)繁根太零乱,一枝见文弱。遥忆河渚人,风流宛如昨。老树能著花,三四春来点。托兴如风人,悠然天际远。
对题:东坡写梅魂,一枝斜自好。何似杜陵翁,乱插向晴昊。玉几写梅,萧疏淡逸,饶有风骨。后之览者,不仅于迹象求之可也。 钤印:梦楼
(三)梅花时节欲开寻,拟赠梅花欠可人。安得有人梅样好,与他同赏雪中春。
不远□人不近人,苍苍一干自生新。懒借阳春香满世,好将清瘦出风尘。
对题:石壁庵中女字枝,三年不见最相思。何当共向庵中住,消受江空月堕时。题友人梅花诗卷。文治。 钤印:王氏禹卿、梦楼
(四)溟溟烟生树,冥冥香出衣。
对题:邓尉孤山总莫论,种梅那易便成村。玉英千本浓于雪,淡月昏黄欲到门。题梅村图旧句。文治。 钤印:王氏禹卿、梦楼
钤印:陈·撰(四次)(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陈撰》26印,1080页)
签条:
1.楞山梦楼画诗册。月色夫人藏。段拭题。 钤印:无染
2.楞山梅册。月色夫人藏。莲花臧王题。 钤印:莲花臧王
3.陈玉几画梅,王梦楼题咏合璧册。悔斋居士署签。 钤印:悔斋
鉴藏印:梁鼎芬观、梁鼎芬印、隐岑随身书画、高斋箧衍、蔡守审定(二次)、哲夫倾城同观、月色登来(四次)、黄宾虹(四次)、黄宾虹(三次)、黄宾虹(二次)、无染、王西神(二次)
说明:是册经香港富商高隐岑、岭南名士蔡守及夫人谈月色递藏,又由黄宾虹、蔡元培、王蕴章、曹熙宇、段拭等诸家鉴赏题跋。
王文治、陈撰《墨梅、诗咏合璧册》局部
陈 栝(明嘉靖间,16世纪)
春风得意图
扇面 设色金笺
17×50 cm. 约0.8平尺
钤印:沱江子
题识:春风得意图为霁山姻彦。陈栝。
宋懋晋(1559-1622)
寒林高士图
扇面 设色纸本
17.5×47.5 cm. 约0.7平尺
钤印:明之。
题识:寒林高士图。宋懋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