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布斯堡国际拍卖有限公司2023征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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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君子不器”,其中“君子”于学无所不窥,体用兼备。细数“不器”之“君子”的通才少之又少。凤毛麟角者如马一浮(1883—1967),清末举人,谓是现代史上一位博古通今、学贯中西的硕儒。早岁游历美日诸国,通英、法、德、日以及拉丁文,是引进马克思《资本论》德文版、英文版的中华第一人。学贯中西,潜心考据、义理之学,与儒、佛、道、诸子百家乃至西方哲学、医学等莫不探究,有“儒释哲一代宗师”之称,同时大儒梁漱溟赞曰“千年国粹,一代儒宗”。兼精曲律、诗词、书法,探究教育,是浙江大学校歌的词作者,浙江大学原教授,曾应蔡元培之邀赴北京大学任教,创办复兴书院。与梁漱溟、熊十力合称为“新儒学三圣”。
马一浮润例
言及书法,马一浮终身临池不缀,卓然成家,当时已享有盛名。一九三三年,蠲翁作《蠲戏老人鬻书约》,砚田所入,足以治生。办复性书院期间,欲筹款刻书,鬻字“稍取润笔之资,移作刻书资费”,不及两月获三万元,结果如所愿。次年,书院停顿,又作《蠲戏斋鬻字改例启》,后数次修改润例,求墨者络绎不绝,名重文坛。沙孟海曾撰文说:“我们展玩马先生遗墨,再检读他《润戏斋题跋》,可以全面了解他对历代碑帖服习之精到,体会之深刻,见解之超卓,鉴别之审谛,今世无第二人。”曾受马一浮亲授的丰子恺服膺马先生的学问人品和书艺,推崇为“中国书法界的泰斗”。
1916年,马一浮摄于杭州二我轩照相馆。
此信札长卷正写于1915-1916年。
今秋拍卖,呈马一浮、谢无量在1915至1916年间致曹赤霞手稿长卷。卷中集马一浮致曹赤霞信札五通,谢无量致曹赤霞信札一通。卷长五米有余,内容博涉多广,探及儒学、佛学、诸子百家、西方哲学、科学,及数首自作诗歌,文中行、楷书兼有,计八千余字,叹为观止!1915年,马一浮33岁,在此之前,已是诗词、著作、译作颇丰。19岁的马一浮与谢无量、马君武等共同创立“翻译会社”,发行《二十世纪翻译世界》杂志及翻译作品单行本,译有西方《哲学史》、《哲学泛论》、《社会学》、《社会主义》、《宗教进化论》、《政治学史》、《政治泛论》、《法律泛论》、《最新经济学》、《教育史》等著;22岁结束留美转赴日本留学,携《资本论》英文本、德文本各一套回国;23岁译《唐·吉诃德》;24岁治国学,广阅三万六千四百余册《四库全书》,做了大量读书札记;25岁重译日文本《政治罪恶论》,改名《政诫》并做序;又研元曲,作《董解元<西厢记>记》、《<紫萧记>考》;26岁著《元钟继先<录鬼薄>跋》、《<曲苑珠英>序》、《重印严氏<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序》,撰散曲《清汵序》十支等;28岁“贯缀前典,整齐百家”,撰巨篇《诸子会归总目例序》。32岁时表露将治伊洛之学;到此卷致曹赤霞信札的乙卯、丙辰年间,时已有《答程演生二首》、《香严翁赠长句以著书见期,敬答其意》、《啬庵书来,见和西溪诗,有春日重游之约,因书此简之》、《为潘法曹哭友》等友朋赠答诗多首,这一时期,存诗也已丰厚,部分辑入《蠲戏斋诗前集》。
马一浮著作浩瀚,论及书法,在他的《远游》写本跋文中说:“说理须是无一句无来历,作诗须是无一字无来历,学书须是无一笔无来历”。《戏题鬻书启诗》中言:“恨无勾漏丹砂诀,幸有羲之笔阵图”,尤以见在学书中胎息晋人,下过的一番功夫。书法对于马一浮而言,并非简单的游艺之事,他曾对弟子说:“书画之益,可消粗犷之气、助变化之功。吾书造诣,亦知古人规矩法度而已。每观碑帖,便觉意味深长,与程子读《论语》之说相似。”笔者在《马一浮书法集第3卷》中翻阅《马一浮书法碑帖散论选录》一碑一帖,辨析异同,毫不松解,足以证沙孟海之言——“今世无第二人”。《历代书林品藻录》以司空图二十四诗品评量,将弘一、马一浮、谢无量、乔大壮、林散之列“冲淡”一品。马一浮:“学绍濂洛关闽,本色魏晋风流,缘起华严义海,沤灭花满技头。孤神独逸,既济刚柔。” 其谓孤神独逸,与之并列的是弘一法师。
(左图)马一浮与丰子恺
(右图)马一浮、弘一法师及友人
早年的学书经历,据曾多次问学于湛翁的虞逸夫在《马湛翁先生书法赞》中所记:“马先生治学之暇,心无外慕,摒绝一切世俗玩好,独游艺于金石书法,以自娱戏。童年为应科试,初习欧阳信本父子书,峻整秀发,尊宿惊其卓异,同侪引为楷模,已有老成之风。20岁后乃遍临魏晋南北朝书,取北派之雄杰以充筋骨,而尽变其粗犷之面貌,得南宋逸丽温润之韵致,而一洗其姿媚粉泽之态。故年未三十,其正行草书已集众美而成家,优人胜流,为世所重。自此以往,复探源于篆籀,穷变于分隶……”。
(左图)1900年9月,马一浮(左)18岁留影,并自题。
(右图)1902年7月18日,马一浮20岁时在其18岁时照片背面题字。时马一浮准备出国,夫人汤仪离世,故有是言。
马一浮现今流传的墨迹,常见的多为三十至六十年代,此前的罕少。我们所见一张18岁时自题照片,背面为弱冠时跋文,此间笔墨脱于碑板,不名一体即已娴熟。逾十载,展观此卷湛翁而立之年时致子起的信札手迹,书风已自成一格。卷中书体风貌不一,年属“乙卯霜降答三书”、 “十二月十三日”作以行书,文中涉佛学、易经、老子、中庸、六艺、西方唯物论、天文、科学等门类。各类学科,多派理论,贯穿融合探讨,虽表为“集襍”之信笔,读之仍不禁令人拍案称绝。后者信中言及择师“左文”事宜并阐述对传统哲学的观点、心得。有学者认为,马一浮书法的最高成就在行书,其基本结构出自《圣教序》,借鉴朱熹之书意,更参以篆隶、北碑之气韵,结体略呈斜紧,方笔间出,从而形成一种茂密峻爽、气韵潇洒之风,别有蕴藉遒健之美。更有甚者誉为“创造性学王的典范”。
“乙卯除夕”自作诗
年属“乙卯秋”、“乙卯除夕”为楷书自作五言诗,书风融汉隶之骨,又兼与钟王一系“遒媚”之美学,独具浓郁的学者气息。前者著录于《马一浮集》第3册(蠲戏斋诗前集上17页,马一浮著,浙江教育出版社 , 1996年。)年属“丙辰春分后二日”著录于《马一浮全集》(第二册上第439页,浙江省文史研究馆,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年)。
1904年马一浮与谢无量等友人摄影于日本。
卷尾为谢无量致曹赤霞信札一通。内容书录马一浮七言诗一首,无量自行和诗一首,寄与曹赤霞。谢无量字无量,别署啬庵。近代著名学者、诗人、书法家。1901年与李叔同、黄炎培等同入南洋公学。清末任成都存古学堂监督。民国初期,先后担任过《京报》主笔,孙中山“大本营”秘书长、参议长、黄埔军校教官等职。之后从事教育和著述。在学术、诗文、书法方面均允为一代大家。建国后,历任川西博物馆馆长、中国人民大学教授、中央文史馆副馆长。谢无量童年时与马一浮相识,18岁时与浮共创“翻译会社”,至81岁辞世,二人六十余载之谊,堪称学术之交的典范。
曹赤霞,又名曹子起,安徽青阳人,曾为南洋商报主编,原师事泰州学派黄葆年,对马浮则极为尊敬。有学术疑难,必与马浮反复论辩,谓论学诤友。马一浮一生交游甚广,其中多一时之名士。在来往朋友中,以诗会友的早年时期有谢无量、马君武、陈独秀等;中年时期有吴希之、尹石公、赵香宋等。词家有沈尹默、龙榆生、夏承焘。曹赤霞与马一浮交谊甚厚,往来书札论学,答书多通,皆存精义。又以谢无量为最相知,为总角交,平生往来甚密,唱酬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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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 882
马一浮、谢无量致曹赤霞信札长卷
水墨纸本 长卷
30.5×535.5cm
估价:RMB 640,000—960,000
卷中自作诗著录:
1、《马一浮集》第3册,蠲戏斋诗前集上17页。马一浮著,浙江教育出版社 , 1996年。
2、《马一浮全集》第二册上,第439页,浙江省文史研究馆,浙江古籍出版社2013年。
说明:
1、本件长卷宽30.5厘米,长535.5厘米。内收马一浮致曹赤霞信札五通;及卷尾有谢无量致曹赤霞信札一通。
2、附文物商店标签。
文物商店标签
释文说明:最初集藏手稿者,将马一浮致曹赤霞信札五通装裱成卷,顺序如下:第一通年属丙辰春分后二日,为1916年3月24日。第二通为答三书,年属乙卯霜降,为1915年10月24日。第三通年属乙卯秋,为1915年秋。第四通年属乙卯除夕,为1916年2月2日。第五通年属十二月十三日,为1916年1月17日。故今作释文时,重新厘清时间顺序。
此通行书“答三书”,年属乙卯霜降(1915年10月24日)
=释文=
赤霞曹兄足下,两月来次第得京口一书、陵阳二书,㐲审观象,玩词深见,道妙俯仰,近远其义不穷,每承开诲,訢然自庆,耽味思绎,竟忘日月之久,慕结于不违之愚,而才谢于退省之发,是以旷而未詶宜。足下之怪其不能问也,恨不得相从讲论儆其惰志懼,足下将以为不可教而终弃之其望。
来教至奢而曾不能有一字之贡,绝今其敢不思所对,愿足下终教之也。
承欢推近科学之理准之于易,此意甚盛见示数条,义皆精辟料比来所得弥廣,当已裒然成书,恨不得亟受而读之引,春秋说题解以解星字与近世天文家不谋而合,可见天下之理无新而非坆。孔子曰:“温故知新可以为师矣。”
足下之谓也,《系辞》曰:“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岂唯今之科学所不能外遇此,以往科学且孽乳而益,新有以明,夫阴阳度数之本而后知,易之所以为不易,所谓范围天地之化而不遇,曲成万物而不遗者,今科学家犹未能尽物之性,其犹未足以几于此也,窃谓科学进化则必归于阴阳五行之说,今科学家不知推本阴阳五行,足以终身由之而不知其道。
足下能会而通知,真可以绝往圣开来学矣。浮前者妄有判教之说,欲以科学分隶六艺,如伦理学属于礼教;心理学属于乐教(礼乐皆统于易),至生理、物理、天文、地质皆属于《易》,教与足下之意略同,颇谓《六艺》皆有失而易之失为最大(如礼记经解所举)故孔子所学《易》兢兢于无过,老子之言与《易》相准而阴谋权术之说出焉,此《易》教之失也【老子数重兵孔子则罕重如曰:“以正治国(与政同)以奇用兵。”《尹文子》尝引而释之曰:“政者,名法是也。奇者权术是也。”】尝疑阴符之辞多险而老子亦多险语,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之类。孔子绝不为是言,所以无过内经《五运行大论》曰:“气有余,则制己所胜而侮所不胜。其不及,则己所不胜侮而乘之,己所胜轻而侮之。”(王冰注曰“木余则制土,轻侮于金,金气不争,故木恃其余而欺侮之也。又,木少金胜,土反伤木,以木不及,妄之也。四气本同。” )观于此则近世生物学家生存竞争优胜劣败之言,亦何尝不是此理,盖“阴疑于阳,必战”,“爱恶相攻而吉凶生,远近相取而悔吝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道家惟能熟观于此,故持之以虚静(韩非亦明虚静为君人之术与老子明矣),今之用科学者则与之为躁动,所以其失弥远而福流天下,其不智甚矣。稍进乃可几于道家再进,始可以言易教。呈下以为如何。(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糸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今科学家象其物宜则有之矣答观,其会通盖犹有待焉。)
右答弟一书。
=释文=
来教以儒家立教本天为权度,异于二氏将来科学大明,一切宗教悉当消减,独儒教可以维持于不敞大卦言乎,此诚当世贤哲之所听焚,浮何放置议及此然,窃谓教者亦有《六艺》而已矣,《六艺》既明诸教皆统九家者,《六艺》之支与流裔诸教者,亦六艺之支与流裔科学者亦《六艺》之支与流裔也,異邦自古不被《六艺》之教,故自有其宗教与科学中土圣人,既后《六艺》之教衰息,故他教得行焉。彼教既里而科学兴其得失之理,亦莫能外于《六艺》也,盖道一而已。(即易有太极太一)開为二则为阴阳刚柔仁义;開为三则曰知仁勇;開为四则曰元章利贞;開为五则曰仁义礼智信;開为六则曰智仁圣义中和;智配书(深于《诗》教者,智疏通智远而不誣);仁配诗(深于《乐》教者,圣广博易良而不奢);圣配乐(深于《礼》教者,圣广博易良而不奢);义配礼(深于礼教者,义恭俭庄敬而不烦);中和配《易》《春秋》(《春秋》兼诗书故属词比书《易》怀礼乐故洁静精微,乐不乱故中不贼,故和一见一隐一远一近一显微一致一源《乐》以道和,《易》以道阴阳,《春秋》以道名仁义,刚柔有体,故中阴阳合德,故明于失人之际失人之际必自学《易》《春秋》矣,秋者不明《易》故不之旨等所以独德也);舍此无以为道或得焉或失焉,皆莫能外也(作圣人为能全之下所有得有实物,失近烦好文章者,多愚言,政事者多诬,《易》天下者(为国家)恒乱治术数者,《易》贼此其大教也。)
世之号为宗教者,其所起之国必未有礼,故一代教主即为制礼之人,因其国俗不同,故缘之而为制者,有异其实,彼之所谓宗教,犹吾之所谓礼也,吾有圣人之礼,自不必用亡于礼者之礼,然彼之教亦有浅深,仍不能外于吾之《六艺》。如佛教最为博大,大乘性相(释论文多繁有似于奢一言可得其梦者之至于无畔其不同亦施教吾异中故不谢论之矣)之理乐教之所治也。华严图教庶几近于《易》矣,耶教有似墨道,世人多能言之墨,故,礼之失也。若使礼教大行人心,自有所归。诸教乃可不立,不然者有宗教犹胜于无礼矣。窃恐科学未必能减宗教,或因科学进化万有之理,益明乃能于诸教之中抉择,剖判其教义之胜者,而安之斯时,可谓宗教进化而至于礼。不可谓儒教与科学争存也。(详来书之意似谓儒教之理与科学相容,故得独存似微有过尊科学之失,偕妄揣测,恐非意也)。天为权度之说甚精,然天真所以表道之称二氏之言,道体亦指其不变者言之,颇难为区别老之,所谓自然释之,所谓真如法界,虽立多名似皆一义,郑氏《乐记》注曰:“理犹性也,朱子《中庸》注曰:“天即理也”。又郑氏《五经异义》曰:“六艺中,诸称天者,以己情所求言之耳。”求天之博施,则谓之昊天求天之高明,则谓之苍天求天之圣杀。当得其宜则谓之,旻天求之所为当顺其时则谓之上天(上天同零)此之求天犹人之说,事各从其主(见诗之风乘离正义引)准此以,所谓道之大原出于天者,中其不变者而言之也(若依老子天道则曰:天出于道,亦可以天即道也,即不变则无先后)。程子曰:儒者本天,释氏本心。及详攻二家之说,皆以不变者为主,即所谓性也,或以天表之,或以心统治,其为不变也,常一乐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释氏谓之,如来藏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释氏谓依如来藏有阿赖耶识变起身器界。《中庸·正义》引梁贺阳说曰:性,譬则水也;情,譬则水波,静时是水,动时是波;静时是性,动则是情。此与《起信论》不谋而合。横渠言,‘心统性情’易与‘一心二门’之言如出一口。近时杨仁山解老子谷神为如来,藏玄牝为阿赖耶识。虽似伤于迂曲,然谓二氏所见道体之不变者,吾儒有异,则似未可盖不变之道。唯一无二古之哲人,盖皆能见之,不客有二本也,《易》之为书最长于变,而有其不变,故能成其变,阴阳变太极,不变也。乾坤设位而易行乎。其中乾坤毁,则无以见易。善无阴阳亦无太极由见其变,故知有不变者存。故周子曰: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朱子曰:万物一太极,物物一太极,此与《华严》周徧含容观,所谓一入一切,一切入一者,亦无二致。此羲广说累牍难尽,今随意摭拾一二,病其无统类俟,他口面究可作数十口谈也。
右答弟二书。
=释文=
承示天文家测得一天河界内,行星其数为十亿零九百五十年五万,即佛说之,大千世界,此外三千星氣,即三千大千世界,可证佛说必非虚妄。此言闳大过于驺衍之,推大九州远甚,盖驺子所推不出六合之内。足下乃能及于大千之广也,闻之訢喜。尝谓今之科学家善以印度五明之说,例之则声明(谓明世间文章、算数建立之法);因明(谓世间写论及图书所陈,地水火风万法生起之因);医方明(谓明世间种种病患及对治之方);工巧明(谓明天文地理工业巧妙)四者皆有之。独阙内明(谓明佛法内教以禅定从对乱,以持戒治恶业,以智慧治愚痴等)。如天文家精于测准,犹凭器萛则未离工巧明;阴阳家能推灾異亡,所由乃庶几近于天眼明矣(此当属内明)。佛十力中第九天眼无研智力《大智度论》卷二十四释之略曰:凡夫人(凡夫亦可得天眼通)用是天眼,极多见四天下;声闻人极多傍见小千世界。辟支佛见百千世界。诸佛见无量无边世界。凡夫人天眼智,是通而非明,但见所有事,不解见随业因缘,声闻人知集谛。故见业因缘相续生,故通变为明佛,则遍知无量无边世界种种业因缘生,故谓之力善是凡夫,仅能通声闻,人乃有明惟佛为力,阴阳家能惟灾异之,所由生此所谓知业因缘也。天文家仅能测见其影,而莫能言其故,所谓不能之业因缘也。故远西天文家不能言阴阳灾异,其学似未为精俟,其进化乃可以及于古之阴阳家此言。足下当以为不耶(以足下于二者皆所尽心必解和会,为天文学道作之钜子)。
今西洋哲学不出唯心、唯物两派。唯心派重认识论(谓之纯理哲学)唯物派重实在论(或谓之实验哲学)。当以唯识所立赖耶四分判之,唯心派所持者见分也。唯物派所持者相分也。见相二分不离自证,分故知山河大地皆是识所变现,见分是能缘,相分是所缘。今哲学家似犹未及此,若能及此,则二家之说可得而和会矣。《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此即禅家所谓转得山河归自己,转得自己归山河,三千大千世界全是妙明心中物矣。今科学家之言(有似于小乘之“随相法执宗” )犹滞于而未通于道与通为一则性相不二矣。浮以为科学家犹待进化而后可几于《六艺》之教者此也質之。足下以为何如。
右答弟三书。
=释文=
已上所答随意拉集襍信笔书之,不自知其纰谬。足下答犹以为可教幸,赐绳紏后当不后如前懒散。书来即当竭思以答,亦可籍以自儆其失也。万一浮荒坠訚钝不可一日而无友朋,故当足下之来实望其暂共栖息,得以朝夕讲论及,足下抱恙而归,意殊惘然,答有所失,犹望其重来,故当以书申请,人事相乖,可遽期而又不能溯,江相候今喜摄术无疾,嫂夫人清恙已痊。足下端居玄览所得曰:新不吝惠示犹可籍书,往后以通其志俟,来年春和天下无事。惠然肯来,仅可践共访左文之约,此君为学之笃,践履之醇,友朋之中难得其选。昨晤其同里詹君共称其德闻近益精仪礼而以春秋,教其及门闇然日章,真有右君子之操。足下若见其人乃知吾言犹不能尽之耳。吾于无量服其弘,吾于左文服其毅,左文尝病,浮用心太襍。浮至今不能改,甚愧之也。无量自别后亦未通一书。近见《大中华》杂志载其所论《韩非》甚精洽。足下亦见之否?西溪山水幽胜,浮每妄想于此间结茅以居(或能择亦精舍)。请左文讲《礼》,足下讲《易》,无量讲《哲学》,通以玄义。而浮亦得申三子者之绪,余此实平生之愿,未知何时能詶耳。漫言及此以寄其慕。足下将无哂其妄耶,篝镫涉笔,字跡潦草,亦不敬之过,所怀非书可尽姑止于此,吾答虽滞,而盼足下之惠教,则惟恐其不速耳。比日秋清惟道履安和不宣,浮再拜。
乙卯(1915年)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