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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
致三多花卉册
27×32 cm(每幅)
展览:“人民的艺术家—老舍、胡絜青藏画展”,中国美术馆,2015年2月2日至3月15日。
出版:
1.《老舍、胡絜青藏画集·近现代卷》, 第12-23页,北京出版社,2015年版。
2.《中华书画家》2015年第4期,第59页(选2开),中央文史研究馆主办,中华书画家杂志社,2015年版。
来源:
1. 老舍、胡絜青伉俪旧藏。
2. 中国嘉德2015秋季拍卖会,第1266号拍品。
老舍、胡絜青伉俪在看画
中国写意花鸟画发展至清末民国,于南北各有一家引领其时画坛。在北为齐白石,在南则为吴昌硕。作为任伯年之后海派画坛领军巨擘,吴昌硕精擅诗书画印,其花鸟画出入青藤、白阳、八大、石涛,能融其长继而自出机枢。作画特别强调以气势取胜,其布局用笔,大气磅礴,作梅竹苍松,主干往往用大笔上下直扫,树叶则多取横斜之势,险中求正,气势憾人。缶翁早年以篆刻书法名世,中年后学画,凡画惯以书法而为,这是他绘画的一个主要特征,也给近代大写意花卉开创了一个崭新局面,同时也把文人画对笔墨的追求推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吴昌硕凭借着数十年的篆籀隶真功夫,将其意趣融入绘画,或徐疾提按,或抑扬顿挫,依据水墨生发,因势利导,随机应变,无不显示一代巨匠在书与画之间的笔墨妙境。
(一)绝好繁花二月天,蒙蒙细雨坠春烟。玉楼春色金壶酒,一醉花前趁少年。俊卿。钤印:聋。
(二)本来水际竹间芳,品第谁分紫与黄。一自移上苑,顿看富贵重称王。水际竹间多牡 丹,六朝人语也。昌硕。钤印:缶
是本老舍旧藏《致三多花卉册 》,缶翁于方寸之间纵笔写八开,每开以草书作题。复有白石、半丁、勺圃、复堪于后页具跋。册页未具年款,册后半丁长跋中曰“此册之作,年已六十有四”,再有三六桥语“丁未秋赠余者”,以此推算此本当为1907年所作。缶翁约于四十岁前后涉丹青之道,至此册时已逾花甲而望古稀,其笔力早已老辣沉着,染色用墨得心应手,铁画银钩间隐有金石铮鸣。观此本,气韵一脉贯通,无丝毫颓唐衰疲之态,笔墨畅顺无滞,笔随意转,状物传神,得诸天然,尽去熟惯所易生的雕饰是意。他施彩绚丽,艳而不妖,清而不寡,浓淡轻重配搭得宜,见诸数开繁花密叶的褂托上,掌握自如,叫人赞叹。虽曰写意,但题跋布局疏颏、字体多寡、大小,皆与画面自生呼应,无失宾主之序。钤印变化多端,每开所用各异,朱白、大小以至印文内容俱讲究配搭,极得点睛之妙。册后四家悉心作跋,或曰“笔如铁铸,力能扛鼎”、或曰“笔力纵横,不受束缚”,字里行间无不许以膺服褒赏之意。加之每开花果或以自作诗词,或以数语言讲,诗、书、画、印聚于尺墨方寸之间相互生发,展册观阅,留恋银钩笔,赏叹好颜色,品味辞章句,一醉于花前。
(三)金凤尝称好女,娇姿楚楚如仙。颜色并宜秋夏,美人独立阶前。缶。钤印:仓石
(四)拓旧时石础有此花,偶貌其意,恐有形似之诮。凡骨不能换金丹,于兹益见。苦铁。钤印:吴俊之印
(五)仙人醉剥青紫皮,东老壁上曾题诗。累累子擘红玛瑙,何须更问鲜荔支。吕纯阳以榴皮题诗沈东老壁上。缶庐。钤印:仓石、一月安东令
此本《致三多花卉册 》原为缶翁画赠其同门“六桥观察使”之作。所言“六桥”即为三多(1871-1940),又名三六桥,汉姓张,字六桥,满洲正白旗人,北京籍,生于杭州。二十三岁时官达二品,1902年任京师大学堂提调,后任浙江武备学堂总办及督练公所洋务局提调,继为杭州知府,第一标统兼候补道,民政部参议兼归化成副都统,后历任库伦办事大臣,盛京副都统兼守护大臣等职。民国以后,不问政治,以诗词学问怡情。张六桥与吴昌硕都曾受业于浙江俞曲园太史,故缶翁以“同门”相称。六桥得此册后,视其为“仓石先生最精之品”,爱惜异常。张氏之后,此册由“再生”续藏。“再生”即陈再生,斋名“有容室”,富收藏,最喜齐白石画,一九五七年于北京举办的齐白石遗作展览会中,多件作品出自陈氏家藏。陈氏之后则由老舍先生珍藏数十年,期间从未现身,直至2015年初“人民的艺术家——老舍、胡絜青藏画展”上才再次与世人见面。是故,此本传藏百余年,流传有序,而面貌品相完好如昨,今秋于嘉德大观再会,能与画者、藏者隔空神交,此当大幸焉。
(六)愧非灌园叟,学种数丛鞠。黄金不救贫,何如粟一斛。丁未重阳,对花写照。吴俊卿。钤印:安吉吴俊昌石
(七)木芙蓉,獭最畏之。叶雨滴毛则乱,故种多傍水。缶道人。钤印:缶
(八)旧时月色。六桥观察大人正画。同门弟吴俊卿。钤印:安吉吴俊昌石
三多题跋
此册共八叶,为仓石先生最精之品。丁未秋赠余者,子孙宝诸。六桥识于杭州。钤印:三多宝玩
陈半丁题跋
画以工致为能,故艺不专不精,不足以名世。自来工写皆以气韵相胜,清奇朴古谓之。名笔而传之不朽。吴缶老画,生而不僵,粗而不野,笔如铁铸,力能扛鼎,苍拙郁勃,有金石气,非能者所能到,智者所可及。兼之诗翰篆刻,悉臻上乘,不可时流伦也。此老习画年近望五,问道于吾乡任伯年,学画之初,见其落墨。伯年便大声叫绝。以其用笔用墨,能者不敌,日后必赋盛名,但恐钟期知音者鲜至,其天生古茂,明清以来一人耳。此册之作,年已六十有四,正其豪兴挥洒之时,亦余二人分手之初,同事凡十载,行将久别。是年之春,与游惠泉,至虎丘,过访于癖斯堂,留连二月之久。孟夏又同游庐山,旋即分道返里,秋后出而复叙。余乃束装北上者,人事匆匆,今忽三十余年而缶老物故,余复皤然老人矣。此为老友六桥旧物,今归之再生仁兄。回首前尘,历历如昨,能无沧桑之感。辛巳(1941年)二月,半丁老人年六十又六。钤印:天生半个汉、陈年父
罗复堪题跋
余尝见戴文节公跋白阳山人墨花册有云:未画之先满园花草皆我笔墨,及伸纸作画则或劲或和,或白或黑,又各随花草之性情以付之,此所谓造化在手,而我不与焉。可云语得其要意。而世人不知此中三昧,往往趋于艳丽以博人欢,大失斯旨。缶庐学画虽在晚岁,然笔力纵横,不受束缚,故与时手异论,其画当在让之、撝叔之间,宜其终能成名也。辛巳二月,再生仁兄属题,褐蒙老人罗惇㬊。钤印:复堂
张伯英题跋
吴缶庐以书画刻印名于有清之季。予未识其人而得见其画,颇多以书之关捩行之用,能以丑为妍,以拙见巧,一洗描头画脚之习。学者无其笔力,专求貌似。一味粗豪,或成恶道,此不容归咎于缶庐也。昔在江宁咨议局,友人藏其四帧,逸韵直逼青藤。复堪谓在让之、撝叔间,其合作竟有出两家外者,但如是者少耳。今真笔已不易得,予非知画者。再生老侄得此属题。因妄论之。张伯英。钤印:张伯英印、少溥、彭城
齐白石题跋
缶庐老人本工篆书,五十岁后偶尔作画,涂抹浑厚,思想新奇,南阜老人后先生一人。再生兄得此,无异一斛珍珠。此字下有册字。九九翁白石齐璜题于京华,辛巳。钤印:白石题跋
张伯英、陈年、罗惇㬊题签条
左:罗复堪题签条
吴缶庐花卉画册。再生仁兄属题。罗惇㬊。钤印:复堪
右:陈半丁题签条
吴缶庐花卉册。再生仁兄属题。陈年。钤印:陈年
张伯英题签条
吴缶庐花卉册。再生所藏。张伯英。钤印:张伯英印、少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