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不好,白内障,吴先生说被它害苦了,但是也有好处啊,可以看自己想看的东西,我可以看到人家都看不到的东西。谈到感兴趣的话题他会两眼发光,一开始讲我们听得懂,讲讲讲到后面我们都听不懂了——他就到自己的世界里了,他讲到诗歌,谁谁谁句子特别好。我们都不知道是谁。”
2012年,为研习吴大羽的画,画家、也是如今这本《吴大羽作品集》执行主编之一的周长江花了两个月时间天天“精读”吴大羽。把所有能找到的画都彩色打印出来后,铺满了他工作室一百多平的地面,他在里面归类、研读,分析它们的色彩、笔触、结构、笔法。周长江笑说,这是对当年同单位老先生一个迟到的理解。和吴大羽先生接触过的后辈不多,同在上海油画雕塑院的周长江是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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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吴大羽蛰居的这些年,从未停止思考、停止作画,他一如既往画着被批判的抽象画,“他曾对我说,因条件所限,他的画都是在老画上叠加的。刮掉老画,再在上面画新画。”陶咏白说。
在吴大羽的画作上,从来没有过签名、也从不留日期。1980年,吴大羽的学生朱膺曾问到老师这个问题,吴大羽回答,“为什么必须签名!我认为重要的是让画自身去表达,见画就是我,签名就成多余了。”李大钧说,他是画了就算,从不计较画作的命运,“他是画坛的陶渊明”。
周长江说自己后来一直遗憾当时太年轻无知,如入宝山空手回,但那是一代人的知识结构困顿。几十年的封闭与落后,他和他的画家同行们在波士顿美术展上的失落感来自与世界艺术的舞台分隔太久,而曾几何时,吴大羽他们那一代先驱者,却有过一段与世界现代主义的步伐几乎同行的岁月。
1980年全国第二届青年美展,周长江得了三等奖,1981年中国美协在北京开了个全国青年油画创作座谈会,把第二届青年美展、包括第六届全国美展得奖的三四十个青年油画家聚集在一起,“陈丹青,罗中立他们都是我们这一拨的,开了两个星期会,所有年轻画家都是画写实的,没有画抽象的。”
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吴大羽作品集》大型画册也随展览同时发布,《吴大羽作品集》由吴大羽子女吴崇力、寿崇宁主编,收录了吴大羽的油画作品149幅,以及蜡彩、水彩、水墨、漫画、钢笔画、铅笔画、书法等作品750多幅,是吴大羽为的一本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