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6-07-10 17:11
墓前并非只有孤立的墓碑,总与周围的环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历代帝王或皇清国戚,文武重臣的墓地上,往往要在墓前神道(即通往墓地的中央大道)两旁设置石刻群,即墓碑、石柱、石刻人像、石刻动物等。关于神道石刻的作用很早就有人进行了专门论述,唐代封演在其《封氏闻见记》卷 6“羊虎”条中说:“秦汉以来帝王陵前有石麒麟、石辟邪、石象、石马之属,人臣墓前则有石羊、石虎、石人、石柱之属,皆所以表饰坟垄,如生前之仪卫耳。”又引《风俗通》讲“墓上树柏,路头石虎。《周礼》‘方相氏葬日入圹,驱魍象’,魍象好食亡者肝脑,人家不能常令方相立于墓侧以禁御之,而魍象畏虎与柏,故墓前立虎与柏。”随着东汉墓碑的兴盛,墓前设石人、列石兽、立墓碑才真正意义上组合起来,一并完善了地上墓葬石刻设施的目的:标记、装饰、表示墓主人显赫的身份地位和生前仪卫、驱邪赶鬼、护卫等作用。
曹魏时期,曹操提倡薄葬并禁碑,因此也不可能有墓前石刻群。西晋时期,神道石刻又有出现,洛阳邙山就有西晋“故散骑常侍骠骑将军”韩寿墓前神道石柱,黄河以北博爱县也发现有神道石柱。西晋和十六国时期,因曹魏遗风和少数民族初入中原等原因,墓前设置石刻也没有什么规矩,立石柱也只是作为墓前标志。东晋门阀士族统治,封建礼制并没有较大的改变,只是进一步得到加强。南朝陵墓上墓碑与其他石刻组合基本上沿袭东汉。
唐代的墓前石刻则以墓碑为主,辅以石人、石兽等。” 隋唐两代帝王、贵族,多半埋葬在长安、洛阳,两京附近。特别是唐代帝王,连同他们的先祖,埋葬在陕西关中渭河以北的乾县、礼泉、泾阳、三原、富平、蒲城等六个县的长达约 150 多公里的山区和高原上。唐代帝陵前的石刻群组合形制是从唐高宗、武则天的乾陵确定下来的。乾陵的南门 (朱雀门) 前,陈列有石柱 (即华表) 一对、飞马一对、鸵鸟浮雕一对,石马五对,两手握剑石人十对,神道碑一对,少数民族首领石像六十一尊以及门前的石狮。
宋明清时期的神道上的石刻组合多沿用唐制,但其建制逐渐制度化和程式化,整体风格不象唐宋神道石刻那样讲究气势,体积也略有缩小。墓碑特殊功能不变,历朝历代从未作任何调整,对神道石刻组合所作的调整主要是针对石兽种类。
与唐代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时期的陵墓石刻取消了王宾、外国使节、天鹿等设置,增加了獬豸、骆驼这些善化的动物,对一些神化中的动物渐渐淡化。如明孝陵神道两侧列置有石柱一对、石兽十二对,文臣武将各两对,石兽依次是狮子、独角兽、骆驼、象、麒麟和马,每类二对,一蹲一立,颇有新意。根据《明会典》,各级官僚墓前石刻群的组合有明确的规定:公侯和一品、二品官是石望柱、石虎、石羊、石马、石人各一对,三品官减石人一对,四品官是石望柱、石马、石羊各一对,六品以下不准设置石刻,反映了森严的等级制度。这些神道石刻艺术风格和审美标准不同于唐代,形象多样,摆脱了以往陵墓石刻的神秘色彩,体现了世俗生活的风貌。
陵墓石刻作为陵墓神道两侧的陈设,蕴涵着多种含义,积淀了深厚的中国传统思想观念,诸如迷信鬼神、禳灾祈福、辟邪镇墓、幻想升仙等。自唐代后以墓碑为主的展开排列与组合依然是封建等级制度的产物,神道上的一切石刻为此而设计和雕刻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