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4-15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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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妻弟郗昙收藏有大量右军墨迹,死后以之殉葬;晋末桓玄雅好王书,兵败后将所有收罗投之于江;梁武帝以帝王之尊搜访羲之书法,江陵陷落后被梁元帝付之一炬。“承圣末魏师袭荆州,城陷将降,乃聚古画法书典籍二十四万卷焚之。”(《南史·梁本记》)
北宋皇室收藏经过颇具艺术特质的徽宗赵佶之扩充,可谓达到了极至,金兵铁蹄下,同样澌灭无迹,化为乌有了。金玉满堂,莫之能守,而贵为至尊的钦、徽二宗在受尽煎熬、斯文扫地后,客死北国。这样的故事,宋之前屡见不鲜,宋之后史不绝书。“历代亡国,无足轻重,只有南宋之亡,则衣冠文物亦与之俱亡也。”(王船山语)老子所言“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信矣。
纵使没有兵燹战乱,文献之存又谈何容易。隋僧智永用30年时间,摹写真草《千字文》800册分赠浙东各寺院,到如今只剩存两册了。据《宣和画谱》所记,当时尚有唐画家李思训画作17幅,至清朝时,乾隆仅搜罗到一帧未必是真迹的《江帆楼阁图》。就连赵明诚和李清照合作的《金石录》,也难逃脱逸失的命运,此书早在南宋时即有龙舒郡斋刻本,史称“龙舒本”,但至清初时仅剩下了10卷,冯文昌为自己能藏有残卷《金石录》而自豪,还自治了一方“金石录十卷人家”的闲章。
1932年,日寇在上海闸北制造“一·二八”事变。中国近代最大的图书出版机构商务印书馆被夷为平地,损失巨大。后来,日本浪人潜入商务的东方图书馆纵火,包括张元济涵芬楼收藏在内的3203部、29713册及未及编目的扬州何氏4万余册古籍、2641种、25000册方志等,瞬间毁于一旦。事后张元济叹道:“这也可算是我的罪过。如果我不将这50多万册搜购起来,集中保存在图书馆中,让它散存在全国各地,岂不避免这场浩劫。”(见《智民之师张元济》,山东画报社1998年10月版)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国祚将倾,安有古物之祜。
于右任先生的金石收藏也颇丰,搜集有北朝墓志达300余方,其中有夫妇成双者7组,由此还将书房命名为“鸳鸯七志斋”。适逢战乱,狼烟侧畔而用心在故纸,辗转各地,箱中非金银细软,却也放心不下,于是每每需通过老部下杨虎城等人动用军车专列运送之。如此,其收藏才得以苟全于乱世,但这样的例子实在太特别了。抗战期间,上海一度成“孤岛”,古籍文献流失严重。郑振铎缩衣节食,多方筹款予以抢救,其在《劫中得书记》中曰:“余以一人之力欲挽狂澜,诚哉其为愚公移山之业也!杞人忧天,精卫填海,中夜彷徨,每不知涕之何从!”
古物之憾在于散落各处,极易零星渐尽,敛集一地,却又难逃陨灭命运。无论哪种形态,似乎消逝宛残霞、徂谢若岁月的定数是其共同的取向,那不叫悲壮,是规律。当代大收藏家张伯驹深谙这一规律,于是才有了“予所收藏,不必终予身,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则是予所愿也”的名言,这样的感慨不知与王羲之《兰亭序》所言“欣于所遇,暂得于己”是否一回事。收藏之举,心为物役,藏之何藏,藏之欲念也。一旦物散,心神恬释,坦然如易安居士者毕竟不多,“旧时天气旧时衣,只有情怀,不似旧家时”。故大藏家称过眼了经手了,即为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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