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品鉴定+V:HBSB1826
提起潘天寿,笔者常常就会联想到他的老师吴昌硕。吴昌硕生前说过:“学我者死,似我者俗”。在上世纪民国初,吴昌硕已确立海上霸主的地位,当时跟其学画的人众多,王一亭、陈师曾、陈半丁、赵云壑、潘天寿、吴东迈、赵子云、沙孟海、朱复戡、吴茀之、王个簃、诸闻韵、诸乐三等都是他的弟子,连后来享大名的齐白石,都是学吴昌硕的。但是,能跳出老师吴昌硕路子,另辟蹊径,自立门户的弟子,在笔者看来唯有潘天寿。这一状况一方面说明了吴昌硕是多么的厉害和伟大,另一方面则显示出潘天寿非凡的才能。
记得吴冠中说过:“艺术上继承而后叛迹,是艰巨的创新,大树底下好乘凉, 因大树底下长不出大树来,成了一片空地。一代大师的盛名之下,往往牺牲了千千万万画家”。也正是由于潘天寿的鹤立鸡群,奠定了他在现代中国美术史上不可动摇的地位。
记得吴冠中说过:“艺术上继承而后叛迹,是艰巨的创新,大树底下好乘凉, 因大树底下长不出大树来,成了一片空地。一代大师的盛名之下,往往牺牲了千千万万画家”。也正是由于潘天寿的鹤立鸡群,奠定了他在现代中国美术史上不可动摇的地位。
天赋极高 成名很早
潘天寿(1897-1971年)原名天谨,又名作藩,乳名叫权,学名天授,字大颐, 号阿寿,雷婆头峰寿者。浙江宁海人。在现代美术史上,潘与吴昌硕、黄宾虹、齐白石并称“20世纪传统四大家。自幼喜爱绘画,十四岁开始临《芥子园画谱》,十九岁以全省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省立杭州师范,当时的图画老师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叔同。由于潘天寿对李叔同十分敬仰,据说,李叔同在杭州虎趵出嫁当和尚后,潘天寿也有意跟李叔同出家当和尚,但被李叔同劝阻。二十七岁时由友人陪同,登门拜访吴昌硕。见吴翁一点没有大画家的架子,潘天寿打消顾虑,从包袱里取出自己的画作,毕恭毕敬地说:“学生自学绘画,水平不高,请先生指点。”吴昌硕时年八十,画艺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他默默看着潘的每一幅花鸟画,一旁的潘天寿紧张得额头冒汗。吴翁看毕,双目一亮,以少有的赞扬语气说:“你画得好,落笔不凡,格调不低,有自己的面目。阿寿,你要好好努力。”吴昌硕亲热地称他“阿寿”,从此潘天谨改名“潘天寿”,画画也多用“阿寿”、“寿者”题签。从此,潘天寿与吴昌硕结下了“忘年交”,情谊甚笃,常去拜望。每读佳作,吴翁必品评指导。一天下午,吴翁翻看潘天寿的画,不禁神似飞动,伏案挥毫,写就一幅 “天惊地怪见落笔,巷语街谈总入诗” 篆书对联送给他,潘天寿一直把这副对联悬于书斋,可惜在抗战之初它连同家产遭毁,使他痛惜万分。
潘天寿成名相当早,1924年就任上海美专教授,同时撰写巨著《中国绘画史》,轰动全国。三四十年代在多所院校任教,曾任杭州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长。解放后,潘的地位和声誉都很高,曾任浙江美术学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1958年荣任苏联莫斯科美术学院名誉院士。潘天寿毕生从事绘画艺术和美术教育,在美术教育上他建立起一套完整的、迄今影响最大的教学体系,是现代中国画教学的奠基人,著有《听天阁画谈随笔》《中国绘画史》《听天阁诗存》《潘天寿美术文集》《治印谈丛》《无谓斋谈屑》《指头画谈》等。
诗书画印 无所不精
在艺术上,潘天寿画、 书、印、诗俱佳,单独的任何一项均可称名家、大家。他的绘画远师徐渭、八大、石涛等,早年尤对八大下过很深的功夫,背临其作几可乱真; 近受吴昌硕影响,取诸家之长,成自己家之体。绘画主张“以造化自然为主,以师承法度为辅”;用笔强调“用笔忌浮滑,浮乃飘忽不遒,滑乃柔弱无力,顺笔端有金钢杵”。构图破常规、创新路,布局奇特,敢于造险、破险,结构险中求平衡,笔墨浓重豪放,有金石味。在他笔下,荒山乱石、野草闲花等极平凡的题材皆能产生出不同凡响的艺术感染力,颇受人们的喜爱。其代表作品有《小龙湫下一角》《灵岩涧一角》 《雁荡山花》《松鹰》《春塘水暖》等。此外,他对指画也极为擅长,画风别具一格,成就极为突出。这类作品数量大、气魄大,如指墨花卉《晴霞》《朱荷》《新放》等,画的均为“映日荷花”,以泼墨指染,以掌抹作荷叶,以指尖勾线,生动之气韵,非笔力所能达。可以说,潘是继高其佩之后又一位指画大家。
潘天寿的书法也相当出色,只是他画名掩盖了书名。他早年学颜正卿、痉鹤铭,后学黄石斋、倪元璐、魏碑等,书法强调气势和骨力,用笔多方、笔直刚劲,字形大小错落。他擅长行草和篆隶,其特点是笔能扛鼎,“一味霸悍”而不失粗野,行草用黄石斋、史孝山笔法,篆隶以《石门铭》用笔参《三公山牌》。 沙孟海评其书“从结体、行款到整幅布局,惨淡经营,成竹在胸,挥洒纵横, 气势磅礴,富有节奏感,可谓独步一时”。
潘天寿在篆刻上也颇有成就,生前一直强调画事须“诗书画印”四全,年少考入浙江第一师范时,潘并未参加其他艺术团体,而是加入“金石社”和“寄社”,这尤其反映出他对篆刻艺术的热爱。在刻印方面,他有着高超的造诣,格调浑朴平正,刀印合一,与其画相映成趣,他也由此写下了很多篆刻方面的理论。著名的“强其骨”“一味霸悍”“一指禅”印章就是他本人所刻。
在诗文上,潘天寿笔耕不辍,留下了大量的论画诗。据统计,包括刊本和稿本在内,潘天寿现存诗作有三百多首,他的诗歌荟萃成集,起名为《听天阁诗存》。
为了纪念和弘扬潘天寿的艺术,杭州建有“潘天寿纪念馆”,馆名由林散之题写;他的家乡浙江宁海县建有“潘天寿广场”。
居高不下 前景看好
潘天寿作品散失较多,特别是经历了多次战乱和政治运动,存世作品尚不过千。他的作品很早就在市场上流通,早在1929年第一届全国美展上,潘的画作标价就高达300大洋。四十年代中期他出任杭州国立艺术专科学校校长,身价更是不菲。八十年代中期,潘的作品开始进入国际市场,每幅价格数万元,与齐白石、徐悲鸿差不多。由于作品少,不能形成固定的价格。
到九十年代初,潘天寿作品颇被市场看好, 如1990年《猫瓶图》和《飞帆千片》分别以23万和44 万港元成交;他的《草书》也创下14万港元的好成绩。以后国内市场上潘天寿作品频频出现,价位明显下滑,每平方尺约3万元。1997年,中国嘉德借隆重纪念潘天寿诞辰一百周年之际推出了潘天寿力作《春塘水暖》, 经过激烈的竞争,最后在660万元的价位上一槌定音,创造了当时潘天寿作品的最高价。在以后的7年里,潘天寿的作品未有上佳的表现。直到2004年才有起色。这一年潘天寿的《江天新霁图》在嘉德拍卖会上以748万元成交,此作在2009年又被西泠印社推出,获价2070万元,12年翻了3倍。有趣的是:2011年此作再度被保利推出,获价4715万元,2年时间价格再翻1倍多,此价也验证了艺术市场大师作品“没有最高,只有更高”的金科玉律。2005年,潘天寿的精心之作《鹰石山花之图》在嘉德拍卖会上受到各路藏家追捧,最后以1171.5万元拍出,不仅大大提高了潘天寿市场的地位,而且使潘天寿作品首次突破千万元,10年后,也就是2015年这件作品又被嘉德拍至2.79亿元,使潘天寿跻身于亿元俱乐部。也就是在这一年,潘天寿《鹰石图》被上海嘉禾拍至1.15亿元。2018年嘉德隆重推出潘天寿1963年作的巨幅指画《无限风光》,此作54次被出版、9次被著录、7次被展览,上拍后受到各路藏家的热烈追逐,最后被一藏家以2.875亿元收入囊中,此价创下潘氏作品的市场新高。近两年,随着宏观经济下滑和疫情的严重影响,名家字画的市场行情相当疲软,潘的作品尤其是精品露面不多,偶有亮相价格尚可,如潘天寿指画《双禽栖石图》在2022年广东崇正以736万元成交;同年指墨画小品《鹰石图》在苏富比获价226.8万港元。另外,潘天寿的书法作品也有不错的市场行情,价格动辄数十万元乃至上百万元。总体看,潘的市场基础扎实,其藏家遍布海内外。
不过,潘天寿在市场上也有不足之处,一是他的存世作品不多,特别是经历了多次战乱和政治运动,很多作品散失,有专家统计他的作品在千件以内,其中不少被海内外各大博物馆、美术馆收藏,这一定程度影响了他作品在市场上的流通性;二是与齐白石、张大千相比,潘天寿的绘画题材稍窄。笔者认为:这些不足以撼动他的美术史地位,也不会影响他迭创天价的预期。目前,海内外都有不少大藏家和机构收藏他的作品,只要有潘的力作亮相,必不惜巨资予以收购。在藏家看来,拥有潘天寿的作品是一种品位、一种身价。所以,潘天寿的作品很值得海内外藏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