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订本》以为“太平天堂定都天京后,起先是铸当十型的面‘天堂’背‘通宝’大钱”。笔者以为这一立论缺少理论依据,又与太平天堂宗旨和宗教信仰相悖,故这种钱币绝非为太平天堂所铸。
从文献纪录看“天堂通宝”钱
太平天堂癸好(即丑)三年(1853)定都天京(即南京)不久,作为一个新建,刊行钱币势在必行。有关铸钱情形,文书未见刊载,而私人条记则多有记述。按张德坚《贼清汇纂》“癸丑六月,贼在江宁于所掳铜匠中觅能铸钱者得十二人,封四人为铸钱匠,职同指挥。设厂开炉鼓铸……其巨细如番钱,正面天堂圣宝四字,幕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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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匠迫于威胁,既不谙,又不愿,铅铜不匀,铸不如法,屡铸皆不成轮廓,字亦模糊莫辨,遂阻止。”该书尚有一段自述:“其恨贼愚忱,谬谓将欲破贼,必先知贼。故视听所及旋即记之”。我们知道张德坚是一个专事密查太平天堂情报的人,他的话是可信的。他的记述至少告诉了我们4件事:一、在太平天堂建都天京不久,封铸钱匠4人为职同指挥。
按太平天堂前期官制分13等,“指挥”为第3等,这批注太平天堂对铸钱的重视;二、所铸之钱其钱文为“圣宝”,并不见“通宝”之说;三、“铜匠迫于威胁”,说明太平天堂对铸钱之事的治理是很严酷的;四、“铅铜不匀,铸不如法……遂阻止。”说明太平天堂初期铸钱,一时尚不得要领。但从《增订本》所标示的12种面文“天堂”背“通宝”折十钱图版看,字体各异,铸法优异,质地纯净,轮廓清晰,字字工致,这些都与张德坚所记不相契合。
为了进一步考实“天堂通宝”钱是否为太平天堂铸钱,我们还可援引清涤浮道人《金陵杂记》“贼之伪铸钱,职同伪总制,有正副。贼之铸钱,正面直书‘天堂’二字,背直书‘圣宝’二字,铸有十余万。无人敢用……悉收于伪圣库也”。按太平天堂攻克南京时,涤浮道人尚栖身南京城内,他的所见所闻应是其时纪实。所谓“早先以用‘天堂通宝’为钱文,以批注这是太平天堂通用之宝的意思,以是先铸天堂通宝钱”,这一说法是没有凭证的。
再者,清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载“黄文安,伪殿前丞相,广西人,铸伪钱。”说明天王洪秀全对铸钱之事极为关注,在建都天京不久,即委派官阶显赫的丞相去治理事务。按“丞相”一职为高一等职官,黄文安是拜天主会的老兄弟,太平天堂辛开(即亥)元年(1851)秋在广西永安州时任巡查,定都天京时封丞相。
《增订本》所言“天朝奠都伊始,种种纲要制度来不及即时通盘确定和明文划定。而其时钱局中的主事者,亦未必完全明确应铸何种刷新的天朝钱……”这一说法,未必合乎历史,笔者以为岂论是丞相照旧主事者指挥、总制等这些官员,他们都清晰太平天堂宗旨和宗教信仰,若是说他们连天朝应铸何种钱币都不明确,显然是说不通的。从佚名《粤逆纪略》所记,也说明太平天堂癸好三年建天京铸钱情形。“伪铸钱衙,贼铸钱之所也。